目前，我国正处于区域协调发展的关键时期。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要“依托黄金水道，建设长江经济带”“促进经济增长空间从沿海向沿江内陆拓展”“缩小东中西部地区发展差距”。尽管在经济新常态下，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从要素和投资转向创新，但是，全面实现创新驱动是一个长期而艰难的过程。另外，区域经济差距的合理调控，更重要的在于解决长期的地区收入格局的僵化问题。

　　如果各区域经济收入的相对排序比较固化，欠发达地区永远无法实现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从而由欠发达地区转变成发达地区。那么，缩小地区经济差距就只能纸上谈兵。因此，现阶段除了以创新驱动为重点外，还应该关注长期的要素收入，即劳动收入和资本收入在地区间分配格局的僵化问题，也就是要素收入的区域流动性问题。

　　要素收入流动性关注的是一段时期内劳动收入和资本收入在区域间分配的动态特征，反映的是长期内要素收入区域分配格局的变化程度。事实上，最令人担忧的不是短期内的区域差距，而是长期的流动性低下，即各区域收入分配格局的僵化。关注劳动收入和资本收入的区域流动性，有助于我们掌握各地区经济增长的动力结构，为缩小区域经济差距提供参考。

　　对此，笔者的主要观点有三个：

　　一、长期来中国区域间的要素收入流动性并不高，低于美国、俄罗斯，甚至是印度。并且，越是富裕和落后的省份，要素收入分配地位越难改变。

　　二、位于欠发达地区的省份要素收入增速相对发达地区更快。其中，中等偏上收入组增长速度最快（按照要素收入大小，将31个省份从低到高排列，并分成6个组，那么第4收入组就是中等偏上收入组）。

　　三、劳动收入流动性对劳动收入的区域差距几乎无影响。相反，资本收入流动性能够有效缩小区域间的资本收入差距，进而显著调节要素收入的总体差距，即对区域经济不平等有正向的缓解作用。

　　因此，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应积极推进地区间产业转移，消除要素跨地区流动的制度性障碍，重视资本要素在均衡收入分配关系中的作用。

　　从具体举措来说：

　　第一，应大力促进劳动收入和资本收入在区域间的流动。除了通过落实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从财政、金融政策等方面鼓励资本要素从发达地区向欠发达地区转移，消除劳动力要素跨区域迁移的制度性障碍外，还要通过产业升级转型，增强欠发达地区的自我发展能力，提高劳动报酬和资本回报率，推进劳动收入和资本收入在地区间分配格局的改变。

　　第二，重点增加中等偏上收入组的要素收入，快速扩大欠发达地区的资本收入。一是采用多种途径，提升包括河北、湖北、新疆、吉林、黑龙江等省份在内的中等偏上收入组的劳动收入和资本收入，并根据它们的自身优势，包括自然资源、区位条件、产业体系等，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和增收能力的提高。二是继续实施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等区域发展战略，落实长江经济带等新一轮的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战略，利用政策优势，提升欠发达地区的投资环境和资本回报率，吸引资本要素流入，促进资本收入的快速累积。

　　第三，充分认识资本收入的均衡分配以及资本收入流动性的增加，是调节收入分配关系、协调区域经济发展的关键。在短期内，要以缩小资本收入区域差距为重点，而长期内则应以加强资本收入在区域间的流动为主导。当然，也不能忽略对劳动收入区域差距的调控，这样才能够实现区域经济的长期快速稳定发展。

　　（作者单位：上海财经大学中国公共财政研究院）